日生木堇

【喻黄】说散就散[END]

是合集里上一篇的番外，校园paro，路人第一人称，大概是微博体。

HE，真的是he。

有件事我必须上来说一说，不吐不快。

在此声明，我获得了本人的许可权，并没有侵犯谁谁谁的隐私。

住持刚和我说他分手了。

我觉得他这事办的不厚道。看在我熬夜为他写故事哄他对象在一起十周年纪念日的份上，他也不该这样打我的脸。我已经能预料到以前那几条长微博下面都会是些什么“考古”“特地回来笑”之类的话，我不想成为笑话，于是我费力地劝他。

写完那篇故事之后，我自认为对住持了解了很多，可是却老是和他刚认识那会儿一样，还是看不透他。我连明天的段子，这周的文章都不想了，抛开一切劝他复合，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他俩是我青春里留下的唯一一个美好的东西了。连这点爱情都消失殆尽，我不知道我的青春里还剩下什么，估计全都是满满的遗憾了。

我问他为什么，住持只是和我说了句“算了”，此外的话我再没听他说过。

我想他可能是不想分的，但缘分已尽，再不想分也只有最后说句“再见”，亦或是“再也不见”。早点脱离开来，对他们双方都好——我是这么想的。

不过是少年轻狂躲不开求不得爱别离之类，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应当习惯才是。只是他们两个活成了心中白月光的模样，自然不愿去接受。

我掐了掐自己，挺疼的，不是梦。我想了想，权当一场梦醒，权当我从未记得这件事好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话果然没有错。虽然我没和他们两个谈过恋爱，但是我总觉得他们欺骗了我的感情，欺骗得狠狠的，恨不得从此和这两位绝交。

这念头也就是自己想想，绝交还是不会绝交的。住持之所以允许我说这事，主要是来通知一声，避免你们以后再磕这一对，大家都尴尬。

那两条微博我不会删，留个念想吧。我累了，未曾想先前唤起的校园桂花的香气犹如昙花般一现，现在花枯了。

江湖再见。

住持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工作。

住持这人虽然伤害了我的感情，但总体人还不错，至少还知道抚慰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我想，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也就答应了他。前几天刚通过了面试，现在终于不是无业人士了。

入职的第一个工作是要去B市，昨天刚到了B市，见到了那边的负责人。

很吃惊，居然是老朋友了。

这样看来，我果然是当年理实混的最差的一个。老王穿着个人模人样的西装，拿着文件和我洽谈，这种场面实在是……无法让人投入到工作当中。脑子里全都是当时上学的情景，一下子要转变到社会人士中来，还真是不习惯。

可能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合同谈的很顺利，也很愉快。老王邀请我去吃晚饭，正好我的飞机票是第二天的，晚饭还没着落，也就答应了他。

老王吃着牛排问我，住持的事我怎么想的。

我说，还能怎么想，不就那样呗，木已成舟，我没权利干涉人家私生活。

他停住了，是在回忆过去。

他说，你知道吗，我觉得他们两个根本不会分手。

我没回话，我想他是需要找个人倾听，需要一个树洞，于是没有回他。

他接着自顾自地说，那两个混蛋，整天就知道泡在一起，鬼点子比谁都多……不管怎么样，×××(住持真名)都不太可能真正地发脾气的，他发脾气不会超过一小时的……一小时过后他们双方都会冷静下来，按照我的对他们的了解，理论上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我觉得事情挺严重的，老王都开始直接叫上名字了，连名带姓，听起来就很庄重。

他没再说话，我接下话题问他，具体发生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老王诡异的沉默了三秒，这三秒，让我想起他那时打篮球赛接到作为对手的小霸王的球时愣的那三秒。

于是乎我立马就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了，这事没有原理，纯粹是女人的直觉。

老王的说法是，住持升上了公司老总，没时间陪小霸王打游戏，然后就……

人是自私的动物这一点在这时显现出来，我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询问住持的公司是哪个，老王一脸匪夷所思地回，不就是你的公司吗？

我当场被炸得外焦里嫩，我！的！高中同学！是我！公司！的老总！

他！还找我！谈过！感情问题！

我！还把！他的故事！写在了！网上！

不能好了，整个人都不能好了。怪不得我应聘这么容易，原来是老同学作祟。我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老同学会杀人灭口吗？

老王没给我更多的反应时间，单刀直入地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苦笑，我哪儿有什么办法啊，我了解他们的程度还不如你呢，求助于我是不是太病急乱投医了点？

老王只是和我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写给了我一个地址，叫我去找一个人。我明早的航班，刚想拒绝，老王却说，你去看看吧，不耽误时间。

怎么不耽误！这都晚上了！你难不成希望我大晚上的去找人吗！

时隔多年，我仍然无法理解老王的脑回路，太清奇了。

老王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不会出事，我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把飞机票改签了，又和公司那边的同事说了声。不料他们对我这个新人的接受度挺高，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其实也能理解，因为我是公司老总走后门放进来的，大家免不了多想，也正常。只可惜他们过于悲哀，因为我不过是个旁观者。

第二天一早，遇上了B市的早高峰，在地铁里夹成了三明治的生菜，狼狈地找到了老王写给我的那个地址。

那是个高档小区，在B市，这样的小区几乎是我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我没来由地想，这该不会是又一个公司老总吧，这么有钱。

我按了门铃，很久才有人回应。门里是一张没有精心打理过的脸，嘴上还沾着牙膏沫，看起来是饱经沧桑。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继老王是业内知名精英、住持是公司老总之后，我觉得我的心理素质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有待提高。

打破人价值观的事情来了第三件——校霸居然他妈是个富二代，很富很富的那种，富到我这辈子无法想象。

亏我当初还担心他靠打游戏维持不了生计！把我的同情心还给我啊！

校霸说老王已经同他说过了，他叫我随便问。

话虽如此，我却不知道问什么。校霸说，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可以看他打游戏。我说好啊，搬了个凳子在他电脑桌旁。

校霸玩的还是多年前我们玩的那款游戏，这么多年居然没厌，我想他是真的很爱这款游戏，很热爱。

我看见校霸登陆了账号，着实让人又吃了一惊——那是一个连我这种退游很久的人都知道的用户名，没有想到它的操作者居然是校霸。

我顿时想到了这个账号一起刷本的那几个用户名，想想好像还能和住持小霸王对上号来，还有一个仔细想想，居然诡异地和老王重合了起来。

那可，那可都是全服前几的大神级人物啊？

这些人是有什么点石成金的天赋吗？为什么干什么都这么好？

校霸和老王一样，不给我缓冲的时间，他们这群单身狗多半都不读女生的心思。校霸说他要直播，让我在一旁安静点，别出声。我点头。

校霸在和一个人组队打游戏，那个人从语言风格能看出来是小霸王。他们两个人组队，没有住持也没有老王，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太忙了。

我又想起老王说的话，他俩分手是因为住持不陪小霸王打游戏。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到处是破绽的理由，能让相守十多年的人分崩离析吗？

我不相信。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校霸结束了他上午的直播时间，总算是有时间和我谈话了。

我刚刚都看到了，他和小霸王配合很默契，虽然只有两个人却也有横扫千军的实力。

你想问×××(小霸王真名)的事，校霸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我知道的不多，但按我来讲，他俩应该是假分手。

刚开头一句话我就糊涂了，怎么，假分手是个什么意思。

校霸说，他见到了分手全过程，因为他们两个就是在游戏中聊天时分手的，当时校霸也在队伍里。

小霸王那时应该是在家里，住持可能是抽时间上线玩玩，估计人在公司，两个人就这吵了起来，闹着要分手。

校霸当时原本想，小情侣这样闹闹很正常，也就没有多放在心上。但是几个星期过后，住持和小霸王真的不再来往了，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话虽如此，他说，我仍然不相信他俩是真的分手，绝对是闹着玩的。

也是，任谁也不相信十几年的感情就因为不陪打游戏这么个破借口就破碎了，那还不如和游戏过一辈子得了。

我告别了校霸，他替我订了一张晚上的机票，还是头等舱。虽然我十分痛恨这种资本主义，但我还是要跪下叫爸爸，这二者并不矛盾。

候机的时候，我发消息给住持。他先是问了我工作的情况，我说一切都好。

他说，比预定的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去见了校霸。

他说，老王叫你去的？

我回了嗯。

接着我发挥我多年靠键盘为生的本事噼里啪啦地打下一长串劝他复合的文字，临发出时又全部删了。

我说，你和小霸王和好吧。

他说，已经分了。

我坚持不懈，和好吧。

他却只会回一句话，已经分了。

我用肯定的语气和他说，你肯定还爱着他。

这回几乎是秒回，他说，是啊。

随即又是很快的回复了句，那又怎么样呢？

我怒火中烧，就好像看到小说里两个不争气的男主，明明互相喜欢还偏要相互折磨，多折腾啊。谈恋爱你就好好谈恋爱，搞什么幺蛾子？！

我说，你他妈把小霸王联络方式给我，我和他谈。

他淡淡地说，没用的，给你也没用。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骂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了，总之是什么很套路很常见的话，说什么“你是懦夫”“胆小鬼”“只会逃避”。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纸上谈兵还是行的。

住持没再回我，我想可能是惹他生气了。上了飞机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我他妈刚才骂的是我公司老总！！！

我现在下飞机还来得及吗？我现在回去会被立刻开除五马分尸吗？

下了飞机，我已经把这件事看开了。住持也不是个那样的人，我勉强算是了解他，但我肯定要为这件事道歉的，至于道歉的方法，还没想好。

我在机场走着，没有目的，只是想买点东西回去赔罪。

毫无征兆地，我遇见了小霸王。

小霸王还是那样自来熟，上前和我打招呼，问我最近还好吗？

我想他可能不知道我在住持公司上班的事，不然怎么会主动过来搭话。

我说一切都还好，比以前好多了。

他说，那就好，你来机场干什么？有事？

我说，刚从外头回来，你倒是，有什么事？

小霸王说，我打算去国外玩一圈。

纵然我这些年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他这句话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我回到了最初高中时的说话方式，直接了断地问他，你和×××(住持真名)还有可能吗？

“他和你说了啊。”

“嗯。”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们这算什么？调情吗？”

“不是，我累了，再有感情的人十年过后都是陌生人了，早就不合了，缺个导火索而已。”

“这个道理不适用于你们。”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我说，因为你们两个人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符合我心中爱情的一对，如果你们都分了，我真的就不相信爱情了。

小霸王笑了，没那么严重，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走出来的，我都不伤心，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我说，这很重要，对爱情的信仰是每个人应有的需求，你分手就是剥夺了我的信仰。

他又笑，你怎么了，没见过你这么严肃，又在写些剧本呢？

我说，道理很简单，再不挽回你肯定会后悔。因为有的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个，错过了，会后悔一生的。

我又苦苦劝说，你现在还能接受除他以外的人吗？如果你认为自己还能爱上其他人，那你当我没说。

小霸王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他叫我拿出手机来，存了联系方式。

他的短信一条条地蹦出来，我们明明面对面，却偏要采用这种方式。

我想象不出来我爱上其他人的场景……这话听起来太肉麻了，你可千万别写进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里。

我没答应他，所以这话出现了。

但是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和他相处，见不到几次面，心情焦躁是难免的……你谈过恋爱吗？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我不明白，所以我没有煞风景地回他。

这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境地，我左右为难。

我开口对他说，你还有别的选择。

小霸王拿着手机看着我，等着我的后文。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装出住持那样的沉稳，说，要不你现在就去买个戒指求婚吧。

话一脱口我就后悔了，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在这瞎起哄什么劲，这是什么解决方法？是个人都不会去干吧？

但小霸王沉默了，对我说了句谢谢，转身走了。

等等，等等？你不会真要去求婚吧？我说着玩的，我的话不能信！

我本来是想对着他的背影说这些的，但是嘴张开了，却什么也没说出口。那人的背影带着决绝，像是易水的壮烈，让人以为是上战场，是个披甲戴胄的将军。

不行！我甩甩头，强行把思路拉了回来，飞速找到我司老总的联系方式。

原来住持回了我，飞机上飞机模式一直没看到，刚刚才发现。

谢谢，我打算和好了，现在在实施这一步的路上。

我突然不是很担心他们两个了，就像老王沉默三秒时的直觉一样，他们两个总能跨越重重的鸿沟与人墙，在山海茫茫中找到相同的一片叶子。

我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