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生木堇

我的故事一文不值。




写的多是喻黄,磕的不止喻黄。高三一年没写喻黄,正在缓慢复健当中。
近期srrx上头,本人有强烈的rps恐惧症正在克服中,产能低下敬请谅解。

长生长伴

给若陵太太 @清角吹寒 的点文!壹利壹无差,关于这个需要解释一下……写到后来出了点事(就是破圈那点事)不太想写了,而且有点儿脱离太太的点文……

因为后期实在是没有想写的念头了,草草结了尾,会有头重脚轻的感觉是正常现象,而且也看不出来这是谈恋爱,他们这是在破案。

有时间会写萝铃那条线的,感谢某位小天使 @纸様kamisama 叫我写完再发,嗯,我写完了啊!

全文1w,好像有点儿长,但故事的确没写完,有时间补。

[现世]
“近日我省一山村发现小型墓葬,据相关部门考证为一合葬墓,墓主尚不明确,出土文物正在检测中,本台将会持续跟踪报……”

声音戛然而止,一个无事可做考古人员在自家家里,按下按钮关了电视,撇了撇嘴,将遥控甩到一边,呈一个“大”字瘫在沙发上。

“无聊死了,为什么墓穴向内继续挖掘的任务不带上我!叫我检测什么墓葬品年份,金格那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考古人员萝铃不满地抱怨着,她口中的混蛋就是他们这个小分队的队长——金格。这次发现的古墓也是他们的功劳,不过这纯属巧合。只是一群刚毕业的考古学“专家”恨不得马上就投入事业中,于是就翻出家里的老东西,这样瞎乱研究竟然也给他们整出一个地址,还真碰到了一个墓。尽管规模不大,但没有被盗过的痕迹,还是有很大价值的——他们自己这么觉得。

外面蝉鸣个不停,夏日燥热的温度未能波及到屋内,空调的温度被调到了17℃,尽职尽责地一阵阵吐着冷气,隐约可见白雾。萝铃在17℃的空调房里,找了处位置避开了空调冷风的直吹,摸了摸手臂觉得有些冷,就拿了个小毯子披在身上,看起来像是个网瘾少女赖在家里不愿出门。

她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提示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凸显着它的重要性,像是一个预告。

研究所那些刚出土的墓葬品正在纪伦手下,一点点地被掸去灰尘。研究所的空调有温度限制,他又戴着口罩,自己呼出的气常常在眼睛上留下一层白雾,视野模糊,很是恼人。幸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做考古的就得有耐心,所以虽恼,但还是在一丝不苟地完成着任务。

他有些乏累,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腰部那里传来几声脆响,也没去管。脱了橡胶手套找出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里面竟然有一条来自金格的短信。

【我找到另外一个了。】

萝铃纪伦为之一震,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稍加思索便能得出。可是那不过是他们之间的玩笑话,这世上还真有另外一个?

联想到他们发现这个古墓的过程,就像玩小孩子的过家家一样,幼稚又可笑。可竟然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小型合葬墓,并且里面还出土了他们口中的“另外一个”,种种机缘,像是对一颗石子不断地施力,每次都只偏移一点,但最终还会到达它应有的地方去。无论是在古墓做挖掘工作的金格等人,还是在家候命等待纪伦清理完毕的萝铃,亦或是在认真清理文物的纪伦,此时此刻,炎阳高照之下,都不由得望了望天空。

望望那里是不是存在着命中注定的天理。

苍穹之上,天道所存。

[古代]
[壹]
“利夏大人,我劝您最好当心,最近可不太平啊。”

皇帝刚刚宣布退朝,各位大臣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算回府。利夏身旁没人,正打算出宫门上自家的轿子,一个精瘦的大臣一骨碌就滚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利夏不禁失笑,客套了几句,一句“就此别过”就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堵的严严实实。还没等对方有下一步动作呢,就先行上轿,也没觉得礼数有何不妥。

最近京城不太平,这他是知道的——什么时候又太平过呢?北边靠近蛮荒的地域说是出现了旱鬼,凶悍无比见人就咬;南边的一个有名妓院的妓女惨死,各种风言风语传的天花乱坠;东边的高山据说起了山火,一连烧秃了大半个山头;西边的利川河时常有浮尸出现,闹得人心惶惶。京城什么时候太平过?不过是最近事故多发,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冒了出来,这才显得十分动荡罢了。

事出蹊跷必有因,同时发生这些事情显然不太可能是纯粹的巧合。利夏一直相信着,世界上不存在理论上能够发生的低概率事件,除非人为操纵。

一向和善待人笑容可掬的利夏突然停滞了笑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僵硬,也有些冷淡。那双柳叶弯眉之下的目光锐利如鹰,似利剑破开长空直取敌方首级,让人不寒而栗。

他会调查出是谁在搞鬼的。

上轿回府,家中弟妹已是等待多时,就等着他退朝回来一起玩。利夏给了萝铃纪伦一人一个大“栗子”——弹脑门,并且好心劝说他们要认真学习。纪伦倒是听话,这么一说就去摇头晃脑地读书去了,萝铃不是很乖,还抓着他的衣袖撒娇了一会儿,利夏拿出杀手锏桂花糕这才住手,在桂花糕的诱惑之下乖乖念书去了。

都是十五六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小孩子气呢。利夏捏了捏鼻根,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懂事。虽说他也不希望萝铃纪伦将来入朝为官,但人情世故总归是要懂些的,他不免有些担心。

一方面希望他们永远天真无邪这样开开心心,一方面又担心他们日后受委屈,利夏心绞痛,却也无可奈何。

他希望就看着他们的背影,而他们永远不长大,永远就这样,十五六岁的豆蔻年华。

就像他那时这个年纪和壹索一起许的愿一样,永远这样下去。

可那怎么可能呢。

永远本身就是个笑话呀。

利夏自嘲地笑了笑,家中管家易克过来小声和他说了几句,将他的思绪拉回来。而利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找来花子问了问情况,从二人口中确认了一件事情。

青阳山庄现任魔剑手壹索和其堂弟金格近日会来访并留住一段时间。

青阳山庄那边飞鸽传书,寄过来的信一看便是出自壹索之手,笔锋如尖刀出鞘,力透纸背,摸着有凹凸不平之感,跟他这个人一样桀骜冷淡,拥有着强者的威严。

虽说是信,但也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利夏一眼便扫完了。具体来访日期要看行程,但应该就在近日了。给青阳家两位公子留的客房一直都有打扫,此刻也不需要过多去收拾,派遣几个下人去稍作整理便可,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萝铃纪伦那两个孩子要是听说金格要来了肯定是没心思读书,利夏打算先瞒着他们,等到青阳家小少爷来了再给他二人放假,三个孩子好好玩一玩,学业就暂且搁置吧。

只是……利夏蹙眉,不自觉地捏紧了那张短短的信条,联想到最近京城中那些奇异事件,他没办法不将那些事和壹索联系到一起。因为他是个怪人,做事看起来毫无规律但却严谨地吓人,更可怕的是最后发现他做的所有事都是有因可循的。就像下棋,能看透对方将要下的三步棋已是高手,他就像能够看透一整盘棋局一样!

利夏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没发现纸条已经被揉成一团,皱巴巴的。要是此刻萝铃逃课出来玩,就能看到她家哥哥,那副惯于微笑的脸上布满阴霾,看上去像是波澜不惊,但是眉头微皱,整个人趋于严肃。

甚至于说是冷淡。

像极了江湖上那年轻有为的魔剑手。

可惜不巧,萝铃还真就正在逃课,刚一瞄到这样的利夏,立马逃了回去。直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仍旧胆战心惊,心跳好一会儿平复不下来。纪伦不知道她怎么了,细声安慰道,萝铃强装没事摇摇头摆手。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利夏了,但每次利夏身边的肃杀之气都忍不住让她冷汗直流,就像她当初第一次见到壹索一样,被那种气势所震慑而惊恐万分。

她不止一次想过,利夏和壹索应该是同一类人,虽然他们两个一个像夏天,一个像冬天。

[贰]
青阳山庄乃是江湖上的名门,每一代青阳山庄的魔剑手都会成为武林中的焦点,尤其是这一代。早些年说这一代魔剑手是青阳家大少爷斛律,而后这位大少爷神秘失踪,生死不明,正当众人以为青阳家这代要陨落时,又传来消息说魔剑手是二少爷壹索。起初相信这消息的人不多,皆当青阳家族是在自欺欺人,可而后武林大会比武场上,那青阳壹索拿着的,正是青阳家世代相传的白玉魔剑!

武林大会以一当百,至此,青阳壹索的名号响彻江湖!

一战成名。

从那以后,大少爷斛律就像是一个禁忌的名字一样。世人也颇为奇怪,叫壹索都叫“魔剑手”、“青阳家的那位公子”、“青阳壹索”,而金格就简单多了,直接称呼为“青阳家小少爷”,便是死活不提排名,也不会有人叫壹索为二少爷,大抵是江湖人士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

现在江湖人听到“青阳壹索”这个名字都会摸摸手臂浑身发凉,这个人简直是有如鬼神一般的存在——不,甚至比鬼神更加可怕。

江湖俗语,如果你想死的很惨,那就去招惹青阳壹索吧,前提是你能招惹得到他。

冗杂话语暂且不提,且说利夏收信后不过三日,壹索便携自家堂弟前来登门拜访,大大小小的行李提了有几包,没带下人,只有他们两个,所以带的东西比以往少。

壹索金格这次乃是云游回来,壹索之前答应带金格云游四海,半年为期。说是四海,但是半年又能游哪些地方呢?然金格是何等人也?萝铃那逃课翻墙的本领都是和他学的,插科打诨一把好手,绝不会让自己吃亏。走之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路线日程规划地稳稳当当,几个特别想去的地方也全都挤进了日程,愣是一点儿没亏着自己。庄主行弋是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机灵,就是聪明没用对地方。

最后一站便是京城,金格的确有些私心想回来京城看看萧龙府,朋友也多半在京城,当初制订计划时是想,和壹索待半年得憋屈死他,不如最后来这边快活快活。

因为心中想着的是京城的朋友,金格云游一路买了些许东西,大多数都是当地的小手工,打算当礼物送出去的。萝铃纪伦是最后见到的朋友,此前他已经和其他的朋友打过照面了,他们两个算是压轴,留的东西也最多。

除去给萝铃和纪伦带的礼物,二人的行李少的可怜,盘缠也是差不多快用完了,不过既然到了萧龙府,便不需要再在意那些。

金格来访时,两个小孩子正在读书,萝铃是昏昏沉沉,纪伦是津津有味,其实萝铃成绩算是很好的,平常也不会这样,逃课那都是十岁以前的事了,只是看到那样的利夏,觉得可能会出事,这才没睡好。

不过纵然有天大的睡意也敌不过金格来访,两个小家伙看到金格的一瞬间眼睛直发亮,书也不读了,觉也不睡了,找利夏兴冲冲地问能否一起出去玩,得到的是对方肯定的答案,立马就三人一帮出去闹去了。

望着渐渐长大的小家伙们愈来愈远,利夏有些怅然,不过眼下并不是该这般多愁善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解决。

他将壹索拉至书房,关上了门。窗帘是关着的,关上门的一瞬间房间就黑了起来,只有些许阳光顽强地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你到京城几天了?”遣走了下人,确认无人偷听后,利夏开门见山,双手抱在胸前,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算上今日,应当有八天了。”壹索说,“你认为我干了什么事。”

是壹索惯有的冷漠的语调。他善用陈述句,对待什么事都是一副笃定的样子。

利夏说:“是,同时发生这么多事是人为事件,这无可否认。”

壹索说:“哪些事,你且说来。”

和壹索说话很舒服,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说话不必知根知底,只需要点到为止,而且也没有过多地隐瞒对方,有什么说什么,如果要瞒估计也会知会一声“这事我暂且不提,以后时机成熟了再细谈”。

利夏将那四件怪事挑了重点简单地说了一遍,等着壹索的反应。

“只有一件和我有关。”壹索摇摇头,面色不改,“另外三件不是,但有一件我有眉目。”

利夏听了心下一喜,本来也就没指望都和他有关,这样想也只不过是直觉,京城大大小小发生的事情这么多,只有这四件算是最近传的特别火的,他也只不过是推测和壹索有关,没想到还正给让他猜中了。

“东山山火。那蛮荒旱鬼之事,我略知一二。”

[叁]
三个少年在萧龙府中玩了许久,也不免有些乏累了,他们在府中这般玩闹都没有招来自家家长,看样子那二人是有要事要谈,他们也便识趣地不去打扰。

萝铃有些担忧地看向书房的方向,想到利夏阴沉的脸色,觉得京城要变天了。

临近黄昏,夕阳西沉,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本该叫两位大人用膳的,但奈何整个府中都没人敢去打扰这二人谈话,不去叫又有失礼数,百般无奈之下,花子央求着小姐少爷去叫利夏壹索。

三人用“石头剪刀布”决出了这个倒霉的人选——萝铃。萝铃敲门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那边两位少爷一眼,摆明了是认定他们两个串通一气作弊。

“哥哥?吃饭了。”萝铃敲了两下门,听到内里有人走动的声音,门应声而开。

开门的人是利夏,他摸了摸萝铃的头,委婉表示一会儿再吃饭,又从里面拿了一块糕点给她,这才关的门。

大家当然都心知肚明,两位大人暂时是不会吃饭的了,但过场总归是要走一下,履行完叫人吃饭的义务后三个人就跑到后厨折腾那些下人去了。

也得亏这些下人都被他们折腾惯了,厨房这种地方多了三个金贵的少爷小姐也没有多少慌乱,一个闲下来的老妈子和他们攀谈了几句,颇为投机。

老妈子的头上绑着一个白色的毛巾,宽厚的手上起了一层厚厚的茧,也不知道是做什么搞的,笨重的身体上挂着围裙,一股子油烟味,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不是俺们说,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老妈子还没说几句呢,那边伶牙俐齿金格就不高兴了:“什么我们小丫头片子,您看清楚,这里可就一个丫头。”

老妈子连忙改口:“行行行,你们这些个少爷小姐都金贵得很,也幸好俺是在萧龙府上做事,要是其他府的下人这么说,那可是要砍头的嘴哩,大不敬的!”

萝铃也笑了:“您知道这是大罪啊,那还这样说。”

老妈子估计是觉得和他们的距离有些远,说话不方便,就从后厨走了出来,手随便在衣服上抹了几下,和他们一样坐在台阶上。

老妈子接着说:“俺那不是说嘞,这里是萧龙府嘛,别家的丫鬟管事做梦都想来这里,俺命好,利夏主子也是个好人,那个什么……就是你家大哥,他也是个好人,别看整天严肃紧巴的,婆婆我活了这么久,看人看的清楚得很呢!”

金格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嗯,是。不过他不是我大哥,是我二哥。”

“二哥?那你那大哥哪儿去了呀?”老妈子说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住嘴,“啊呀你莫听我这老婆子说,该掌嘴。”

纪伦拉下了老妈子想要扇自己耳掴子的那只手,也没为“大哥二哥”的事情说些什么话,只是静默不言。

老妈子放下了手,叹了口气:“这事赖俺,不该多嘴的,放纵惯了都没点下人样,打听起主子的家事来了。”

被这个话题一搅和,四个人都安静下来,也没有人寻找新的话题,就那样坐在台阶上,看着那方太阳渐渐落下,阳光一点点褪去。

总管后厨的一个管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和声和气地叫他们三个用膳,另一边恶狠狠地看了看消极怠工的老妈子。

萝铃察言观色,连忙拉着那个管事的衣袖说:“您别怪婆婆了,是我们非要她出来说说话的。”

纪伦也顺着她的话:“嗯,要是下次过来看不到婆婆了……”

他这话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实则有一层威胁的意味在里面,很难想象是纪伦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或者说因为是他说的,别人才想不到“威胁”那方面。

金格笑他们两个假惺惺:“你们俩个别装了啊,不就是辞退个管事,还不是你们俩一句话的事。”

那管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又不好发作,看起来十分好笑。

萝铃忍住笑不去看那个气的要死的管事,转身拉着老妈子那双布满茧的手,笑嘻嘻地说:“婆婆,你会不会照顾人啊?别在后厨里待啦,调到我那去如何?”

老妈子受宠若惊,想要赶紧把手抽回来,结果萝铃抓得紧,她这随意地一抽,手没抽回来,反而显得不尊重,只得窘迫地说:“小姐待我这般好,我自然不得推辞。”

一看这老妈子不归自己管了,管事也就真的没管她了,反正他也搞不懂这些执绔子弟心里怎么想的,做什么事都是三分热度,指不定萝铃腻了这个大龄女人就不要了呢。

待到那管事进入后厨叫人端上饭菜时,三个“执绔子弟”都露出了发人深省的笑容。

[肆]
萝铃他们用完餐,便回了纪伦房间戏耍去了。萝铃死活不让他们进自己房间,言之凿凿,进女孩子闺房要不要脸啊?于是两位要脸的少爷就只好从自己房间里下手,金格的房间是万万不能去的,因为他和壹索同住,指不定玩着玩着壹索就进来了,那可真够做好几天噩梦的。

一番商量下来,也只有纪伦房间能去,也就这样定下来了,那婆婆也被萝铃唤了进来,三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

老妈子不解:“你们玩你们的,叫俺作甚?俺还是不要扰了兴致才好。”

老妈子说着就要走,萝铃笑着说:“婆婆,您这方言不太正宗啊?”

老妈子倏地停住了,想要去搭门把手的手也滞在空中。若不是背对他们,定是能看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恍若一道闪电劈下,震响天地。

金格接着说:“婆婆你手上的茧是做什么搞的啊?好像我手上也有?”说着还把手举起来打着旋儿转了几下,尽管那老妈子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这动作。

这两人真是幼稚的不行,纪伦叹口气:“行了,婆婆您别被他们两个吓着了,我们就是想问点事情,坐?”

空气中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气声,老妈子转身拉开了一个圆凳坐下,一副妥协的姿态:“你们几个真是古灵精怪,想问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就说。”

被纪伦说“幼稚”的两个人撇了撇嘴,动作一致的像一个人。金格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打的什么算盘,但我无条件支持我的小伙伴的行动。”

金格这话说的是真的,他今天第一天来这边,不知道萝铃纪伦想的什么。不过他也能够看出来这老妈子不一般,手上的那些茧应当是常年握剑习武所致,体内真气稳定,推测是正派所出,只是……这臃肿的身材也是真的,金格疑惑,这般不灵活如何习武?

看样子他的小伙伴很满意他“无条件支持”的态度,也不避讳,就说了说现在满城风雨的那四件事,萝铃着重避轻地说了下利夏最近的反常,倒是把自己那些逃课行径隐了去,最后得出结论——最近有事要发生。

由于萝铃说话的时候讨厌别人打断她的思路,于是一直制止其他人说话,等到她真正说完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解了“禁言令”。

刚解完金格的连珠炮就冒了出来:“什么啊那山火是我放的啊!我和壹索!”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

金格深吸了一口气,自认为这番坦白是躲不过去了,而且也没什么好瞒的,就索性从头到尾说。

壹索对利夏说:“八日前来到京城却不通知,是为了追查一件事,稍微有了点眉目。”

金格回忆:“我和壹索其实八日前就到了京城,下榻在一个小店里。他当我瞎,可我不瞎,那店里有几个邪门歪道的人,最是善用毒药暗器,我只消一眼就能看出。”

壹索:“偶然抓了几个那边的人,他们个个都是死士,刚一抓到便自尽了。”

金格:“进城时天色已晚,我和壹索睡一间屋,他半夜起来,都不需要想就知道是去抓那几个人去了,我也不遮掩,他刚起来我就醒,跟他说了一通,总算是愿意带我一起了。”

壹索:“顺着他们的衣物等线索接着找,便寻到了你所说的东边高山,在那里却是搜寻无果,就离开了。第二天便听闻那山火的消息了。”

金格:“没想到啊!那旁门左道的人之中还有壹索的内应!我一开始并不知晓,跟着他便是上前和那些人缠斗,有些人一见打不过就立刻自尽了,到最后就剩下那一个——啧啧啧,那个一直都在和壹索打,估计是没让同伙看出破绽来。那内应跟壹索说了些什么就隐于黑暗了,壹索回去歇息了几日,也没动作。”

利夏皱眉:“你当真是偶然抓到那些人的?”

壹索淡然:“这不重要。”

金格说到这也有些口干舌燥了,嘬了几口热茶接着说,像说书一样:“后来大概是四日前,那天晚上壹索把我摇醒,先跟我约法三章——你们都懂得啊,我就没问他什么,我们二人就到了那山上,他让我放风,这可不气嘛!但我也没办法,只好乖乖放风,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好像是在挖东西,也没见挖出来什么,后来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火折子,放火烧了,那晚吹的顺风,火势蔓延的很快。”

利夏继续盘问:“你做这些事金格知道吗?”

壹索摇头:“不知道。”

[伍]
利夏正在飞快思考壹索这番话,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信,凭壹索的能力,那些人不可能全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尽了,肯定有他救下来留的活口,虽说“肯定”,但利夏也并不太确定。

忽而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壹索为何要说“死士皆自尽未留活口”的话,他是在保护那个给他提供信息的人!壹索应是从那些死士中获得了消息,虽然这萧龙府是他自己的地盘,但也无法确保是否隔墙有耳,壹索说这话等于是多了一层保障,保护那个给他提供消息的死士。

既然壹索对他说了谎避免旁人知道提供信息之人的身份,那么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内应,这次用完在外人眼里已是“死人”身份,不可再用了。这样想来,这人也无任何利用价值,壹索这般无关痛痒的谎扯了也无所谓,反正日后也不会有用到之日。

想了许多,利夏就觉得和壹索讲话真真是件十分头疼的事,这人十分会权衡利弊着重避轻,有些话轻描淡写扯谎带过,就像流水堪堪流过一块顽石。

利夏又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壹索一番,捏捏鼻梁说道:“罢了,那旱鬼之事,你且说来听听,有些眉目也是好的。”

“该吃饭了。”

利夏没想到他来这出,眼见着人就要走了,他也只好咬咬牙跟了出去,一路跟到大厅。几个丫鬟见了急急忙忙地把桌上饭菜拿去后厨热了,二人就座喝了会儿茶,目光没有交汇,无言。

不多时丫鬟们便回来了,他二人面对面吃着饭,却是各怀鬼胎。壹索心里想的什么没人知道,利夏只是觉得这人好生讨厌,每次事情都要按照他安排的剧情发展,而他安排好的演员只给一段规定剧情,演完就走,后续也不告诉你。

利夏拿余光瞄着壹索,越看越气,他只是气壹索为何要有那么多心思,为何要瞒他许多。也许他的选择是最佳选择,但利夏希望他能够坦诚一点儿。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吃完饭壹索照例是要散步的,利夏也只好陪着他在院子里散步,一路上没见着萝铃几人,他还有些紧张。后来瞧见纪伦的屋里通明,想着天色已晚出来玩也并不合适,容易磕着碰着,要是安生待在房间里,他也省点心。

谁知萝铃他们待在房间里更不让人省心,不过,这是后话。

夜色渐浓,弯月当头。事物皆蒙上一层掩盖,夜幕上铺一层柔和的月光,却不够照亮前路。利夏由于长期挑灯夜读,眼睛落下了毛病,本就视物不清,夜里更是如此,只好眯着眼努力去辨清楚哪里是青石板,哪里是草地。

突然他感到手背处传来冰凉的触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一旁的壹索抓了他的手,心下正疑惑着,那人先开了口:“你走错了。”

利夏尴尬地打着哈哈,回到了壹索走的正道。壹索估计是怕他又走错了路,一直捏着他手背,他的体温跟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在略微寒冷的夜晚更加显得冰冷。

兜兜转转回了利夏房间,他二人这一路竟然只有壹索说了一句话,实在是无话可谈。

利夏想,也许他和壹索终归同道殊途。

房里一片漆黑,利夏摸索着想要去点油灯,壹索先他一步,他也不多推辞。壹索没回自己房间,就说明他还有事要谈,他在等壹索开口。

壹索果然开口了,接下来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足以让他的理智崩溃。

“旱鬼之事,与斛律有关。”

嗡地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在他大脑里盘旋回荡,就好像一个山谷里炸下惊雷,回音持续不断,从那边到这边,这边到那边。

许久他找不回自己的神智,只得惊讶的看着壹索,期望他接下来再说些什么。

壹索深吸了一口气:“我能跟你说的不多,旱鬼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些,我这些年一直在追查斛律,发现他在做些……不正当的事情。”

“他成立了一个组织,崇尚自由,具体我便不多说,但他们那释放天性的理论十分危险,他们怂恿人,想杀便杀,想打便打。”

“我追查多年,总算有些线索。旱鬼之事的确是斛律的组织所做,他们不知从哪得来一法子,能将正常人变成那样,现在还没成功,应该只是试试,结果走露了风声。”

壹索没再说话了,虽然说的有些简略,但对于壹索而言已是十分详尽了,从没听过他说这么多话,利夏觉得有些耳鸣,脑袋发涨。

[陆]
各怀鬼胎这词用在萧龙府是一点儿没错。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纪伦房间里他们谈了什么,利夏房间里他们谈了什么。

只是几日过后,一夜之内,府中利夏和壹索都不见了身影。

这壹索消失不要紧,没人会去担心他的,只是利夏消失这事情便大了。今早没去上早朝,皇帝开口询问,满朝大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问,这利夏在朝廷里竟然没有一个亲信。

利夏也算是个人才,皇帝自然不想放过他,不死心地继续问,依旧没办法。这时候皇帝便心生疑惑,早早退朝找了暗部派人去探消息去了。

当晚暗部的人禀报,利夏已回府。

这事便暂且过去了,皇帝也不想让他难堪,权当没发生过。但利夏做了什么,他自然要弄个水落石出。

又几日,暗部的人飞鸽传书给他密信,里面详略得当地讲述了利夏消失那天所发生的事。

原来那天的前一天晚上,利夏与壹索二人出府去了东山。突然那烧秃了的山头上冲出来几百号人,无声无息,也不打喊“冲啊杀啊”,就只是冲出来激起一阵尘土飞扬,又在静谧之时停下。他二人对阵上百号人,利夏不过一介文人,壹索也非江湖传闻夸张地能以一挡百,更何况这众人之中不乏精将,胜负已分。

怪异之事便在这时开始了。那些人让出一个道,借着夜色的掩护从黑压压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戴着面具瞧不清真面目。也不知是谈了什么,竟然就放利夏壹索二人走了!

他二人经历这一夜之后疲惫不堪,回了客栈睡了一天,这才回的府。

皇帝见这密信有些事情实在是详细过头了,心下冒出一个想法,从摞好的竹简中翻出利夏的,字迹一对比,果真是同一个人。

皇帝当时便冒了冷汗,却见那鸽子脚上绑着的装信的竹筒,借着月光能见反光并不平整,便取下来看对着月光细细辨认。

那上面是刻的四个字,和利夏的显然不是一个自己,锐利如剑。

“好好治国。”

皇帝也不是什么胆大之人,又吓了一身冷汗。他只需略微思索就能想到这是何人所刻,想至那人连自己暗中指挥的暗部都能找到,便是惊悚万分。

至于利夏给他写的是否属实,那些他便没有再追究了。直至他驾崩,新皇继位,从先皇遗物中发现了这些往事,才明白先皇突然变性认真治国的缘由。

后来利夏去世,朝中唯一一位女大臣萝铃上书,想将兄长葬在东山,新皇想起那些事情,自然是准许了。

江湖上不知从何时开始没了壹索的传闻,魔剑手换了金格,壹索的踪迹却没人知道了。有人说他被仇家杀死了,有人说他归隐了,什么版本都有。

殊不知壹索早在利夏去世前便生了病去世了,那病古怪得很,一向冷静自若的壹索发了疯似的狂叫,像个野兽。家内人说是生病死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壹索是自尽的。

那时他眼睛通红,口中不停吐露出野兽的低吼,佝偻着背,完全没有了那个英姿飒爽的魔剑手的样子。

他举起白玉魔剑。

利夏下葬的时候,没人知道那是个合葬墓。

[现世]
“金格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速速拍照片过来!”萝铃抓着手机拨了号码一接通就是一顿大喊大叫,在古墓清理文物的金格被她喊的耳朵都要聋了。

“行行行,一会儿拍照片给你。”金格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两只手都在整理文物,汗流浃背。

那玉佩是他在棺材中找到的,两个棺材里面的骸骨初步鉴定都是男性,这倒是新奇。

之所以对这玉佩感到好奇,纯粹是因为他好友——萝铃和纪伦家哥哥利夏有个一模一样的,据说是传家宝,抗日战争期间抵押了出去,兜兜转转又被利夏买回来了,仿佛命中注定。

他空出手来把玉佩拍了个照片发给萝铃。看了看墙上的壁画,他对这些颇有研究。

壁画上记载了墓主人的生平,金格看了个大概,想着龙阳之好在古代也不是多上不起台面嘛,大臣和剑客都能谈恋爱,还葬在一起,挺浪漫的。

壁画最后没画了,刻着几行字,风化有些严重,金格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得出。

【特此记录,当年之事非三言两语可说清,无再提必要便不再提,只做些许壁画展现事情大致轮廓。】

最后那另起一行的两个字像是落款人的名字,金格蹲下来看了看。

那是萝铃两个字。

接下来是因为故事没讲完的补充:
1.有点儿类似前世今生的设定,有古代的利夏壹索一家和现代的,古代的设定文中提到过了,现代的利夏一家都是做考古的,壹索一家是卖古董的但金格去做了考古。

2.后面故事没讲完,总而言之就是十几岁的萝铃纪伦金格靠着自己的熊孩子本质搞了事情并且成功阴差阳错救了被百人围困的利夏壹索。

3.其实就是三个人也去做了什么让斛律以为是利夏壹索做的,之后放了他们两个一马。

4.壹索在东山挖出来的东西是一对玉佩,平陵给斛律说是给她儿子和儿媳妇的,结果被壹索找到了并且给了利夏一个。

5.斛律设定参照原著,本来有个女朋友结果身份不和死了就离家出走,玉佩是为了纪念自己女朋友埋在定情之地的,现代没有设定斛律。

评论(5)

热度(1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